菠萝味海水

江口夏実中毒中。



一般来说喜欢嗑官粮,官方哪对发糖多嗑哪对。


是同人范畴的Queer,拒绝站队,拒绝分类,拒绝同人身份政治,谢谢合作。

【授权翻译】【典芬】O医生

预警?不忍心看芬芬受虐的小伙伴可以把前半段跳过了(哭)

Chapter 7

 

提诺竭力让自己继续沉浸在睡眠之中。

他还没准备好醒过来,但是器械和走廊上的人声又难以无视。同样的还有压在他一只手上温热的重量。他睁开眼睛,看着贴瓷的天花板。他静静地躺着,吸气,呼气。吸气,呼气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,引起尖锐的疼痛,肺叶也弥漫着灼烧感。他的喉咙有一棵仙人掌划过似的疼。

他整个身体都很疼,他甚至感觉不出一块疼痛的区域和另一块之间有任何界线。眼神游移着,他察觉到一只眼睛已经因为肿胀而紧闭着。鼻子传来一阵钝痛,就好像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样。他想抬起手碰碰自己的脸,但是他不想放开握着他的那只手,而另一只手沉重得难以移动,只是被搁在腹部。

他试着转过头看看是谁在牵着他的手,这突然的动作引得头里疼得像要炸开,好像他的头要被分成两半似的。他顿了一会儿,颤抖着闭上眼睛,等待着痛苦消散,然后又一次慢慢转过头。

贝瓦尔德。

他的头低垂着,眼镜滑到了鼻子上。他一手托着头,肘关节枕在膝上,另一只手握着提诺。提诺不知道他是睡着了,还是仅仅在静坐着。贝瓦尔德身后是一片绚丽的颜色,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堆满了花束,卡片,还有飘着的气球,上面用滑稽的字体写着“祝康复!”。要不是他的嘴唇这么干的话,提诺会笑出来的。

提诺听见一声抽噎和沉重的呼吸声,他又把目光放回握着他手的医生身上。他缓缓地抬起头,用带着重重的黑眼圈的泛红的眼睛看着提诺。尽管他的面庞在叫嚣着“悲痛”二字,提诺还是觉得对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。他想伸出手去抚摸对方的脸,想问问他为什么表情如此悲伤。贝瓦尔德深吸了一口气,起身坐在提诺病床的床沿,他的椅子被推向他身后的门。他空着的那只手向前伸到离提诺的脸颊几公分的地方,犹豫着是不是能跟他有肢体接触。

“提……提……”他结结巴巴地说。提诺想说一声“嗨”,但是他的嘴唇张了张,却没有声音漏出来。贝瓦尔德似乎有过度呼吸的迹象,没有镜片的阻挡,他的眼睛真切地闪着失措的光。提诺捏了一下他的手,试图告诉他,“我在这儿呢。我还活着。”

突然,提诺的眼里泛起了泪光。他为什么会在这儿?他记忆里最后一件事,就是下班之后走路回家……不,不对。他闭上眼睛,记忆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。他记得那轮落日,初夏空气的气味,脸颊上温热的金属触感,人行道上潮湿的裂缝,一小丛三叶草。

他听到轮胎在地面上吱吱滑行的声音和附近路人的尖叫。

他回想起一双俯视着他的红色眼睛。很温和,一点都不吓人。一张嘴巴,不停地问着什么提诺一点都听不见的话,在黑暗中起起落落。

他在一群人里看见了库勒医生。他不是去非洲了吗?还是自己来了非洲?不,不可能。

他记起他被戴上了什么面具,然后一切都复归沉寂。他记得周围好冷。

他的头也好疼,灼烧般的疼痛直穿过他的头皮,好热,好像盖了好多层被子一样。他的眼睛灼热,鼻子钝痛,嘴巴,难以呼吸。他的胸膛,他的身侧,每次氧气灌入的肺叶时候都像有一把火在烧。他的一条胳膊一会儿像是突然进入了滚烫的开水直到颈部,一会儿又像是放进了一桶冰块里。他的屁股也疼。他的膝盖——膝盖。

他的一条腿很沉重,痛楚,但是另一条……他僵住了,试着用上全身力气蜷缩一下脚趾。他的呼吸陷入无法抑制的慌乱,胸腔里的烈火随即带着新的暴怒肆虐起来。身边的心电监护仪尖叫着。

他要安静一会儿。他要消化一下。病房外走廊里的人声太吵,窗外的鸟鸣太吵,连在他身上的机器太吵。他竭力坐起来,撕扯着连在他身上的管子和线。随着他把传感器撕扯下来,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成了一道平线。他的喉咙像要裂开,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大声哭叫。

一对强有力的手臂突然绕过他的肩膀,他的视野顿时涌入一片金框眼镜后的海蓝色,还有一张悲痛的脸——他的大脑把这个表情译为“担忧”。

他听见有几个人冲进了病房,但是他看见贝瓦尔德的嘴巴在动,在对他说,看着他,所以他没移开视线。他任由自己陷入那片蓝,大脑渐渐停止运转,房间里任何别的东西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。他凝视着,甚至都没去管有人拉过他的手臂,把什么东西扎了进去。他仍然望着那片蓝,直到黑暗再次将他吞噬,让他陷入无梦的睡眠中去。

 

提诺再次醒来的时候,房间里安静得很。

这次,在医院的病房醒过来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了。他看着天花板,轻轻地、缓缓地呼吸着。他开始默默地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做评定,从他的头开始。

他感觉得到包在他头顶的厚厚的绷带,耳朵的钝痛告诉他那里一定是受了伤,可能是撕裂什么的。他还记得他的头撞到了车的引擎盖,还有他摔倒在人行道上的令人作呕的声音。他头上的伤是他最不在意的、最不要紧的。他的脸肿着,那只眼睛还是不能完全张开,而且他很难做到用鼻子呼吸。他的舌头在嘴里动了动,看来所有的牙齿都还在。他的右臂很疼,被紧紧地包扎着吊在半空。他的皮肤一碰到床单或者盖在身上的毯子就刺痛。他的胸腔似乎在灼烧,每次呼吸胸骨两侧都会喊疼。他越想呼吸时的疼痛,他自己就越惊慌失措,所以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到屁股的疼痛上去。他的骨盆一定也出了问题,他想试一试自己能动多少,但是他刚试着稍微蠕动一下就马上作罢。他很快就后悔要试这一下了,他要花好一会儿等带着疼痛的恶心感消失。

最后,他的右腿感觉好像被车轧过,也许还被烧伤了。他试着感受这种痛苦的时候动了动自己干燥的嘴唇。膝盖以下的部分好像全都塞满了碎玻璃一般。他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腿。他停了一会儿,大脑向双腿发出蜷一下脚趾的指令,他右腿的肌肉尖叫着反对这个命令,但是左腿却没有一点点反应。

门响了一声,提诺把视线移过去。他看到贝瓦尔德的时候脉搏陡然加速,而后者很惊讶他居然是醒着的。

“嗨。”他终于成功地说出口,尽管声音又涩又虚缈。贝瓦尔德眨了几下眼睛,想微笑一下,但是最后只扯出了一副怪相。提诺很感激他的努力。贝瓦尔德走进门,穿过病房,移到提诺的病床前,坐在旁边的椅子上。他伸手捉住提诺健康的那只手,放在唇边轻吻着。他的眼中闪过了很多疑问,提诺都来不及翻译出来。贝瓦尔德尽力想做出提诺看得懂的表情,而提诺只是静静地沉默着,看着他。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,贝瓦尔德懊恼地垂下头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;每次他抬头看着提诺,他的眼眶总会发红,溢满泪水。

“我想,”提诺嘶哑的声音响起,他轻轻捏了一下贝瓦尔德的手,希望能告诉他什么都不用说,不管是用声音,还是用眼睛。“我想,现在是我自己要接受你的治疗了。”

贝瓦尔德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

 

彼得那之后的几天都没看见O医生,取而代之的是马提亚斯叔叔。他给彼得解释说O医生很担心还在住院的提诺,因为他们两个关系很好。他想在那一直呆到提诺醒过来。彼得说他会理解的,他知道提诺是O医生的妻子。马提亚斯闻言大笑起来,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
周六他们在家玩了一天游戏,然后去看了场电影。彼得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O医生,但是他知道他得耐心一点。

周一,马提亚斯告诉他了一个好消息:提诺终于醒了。然而,O医生还是没有回家。他们做了曲奇,但是成品不怎么好,所以他们去商店买了现成的回来。

周二,彼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马提亚斯叔叔不见了,只有邦德维克医生正在厨房里做早餐。

“早上好,彼得。”他尽力让自己显得友好一点,但是彼得觉得这个没穿白大褂还光脚站在厨房地板上的医生很奇怪。

“马特(Matt)叔叔呢?”

邦德维克医生的嘴角轻轻地上翘了一点,然后说,“他被叫去上班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他们陷入沉默中。邦德维克医生准备好了一盘煎蛋和黄油面包,把它递给彼得,招呼他去桌子上吃饭。

邦德维克医生不像马提亚斯叔叔那么风趣,但是至少他试过了。早上他带着彼得去了趟图书馆找书看,然后一起做曲奇——这次终于做得像样了。下午彼得自己看了很久的书,因为邦德维克医生晚上要值夜班,所以他必须睡觉。他睡在O医生的卧室里。晚上马提亚斯叔叔回来了,于是邦德维克医生离开了。

周四,马提亚斯叔叔和邦德维克叔叔都在厨房里。彼得安静地走出房间,然后他看见他们两个都站在冰箱边。马提亚斯叔叔的一只手松松地揽着邦德维克医生的腰,唇贴在对方额上。邦德维克医生把手放在胸前。他们一句话都没说,静静地站着,两个人都闭着眼睛。彼得想他是不是不该看,但是他们也没干别的什么有伤风化的事,所以他清了清嗓子,走进了厨房。邦德维克医生跳起来把马提亚斯叔叔狠狠推在一边,用力太大结果把他撞在了橱柜上。马提亚斯叔叔气愤地喊了一声“喂!”,继而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
“早上好,小东西。”他揉了揉自己的背,轻笑道。

 邦德维克医生递给彼得一盘单片三明治,烟熏鲑鱼,奶油芝士,还有一点土豆片,然后是一杯橙汁。两个医生都坐到桌子边跟彼得一起吃早饭,喝咖啡。马提亚斯叔叔的咖啡加了糖和奶,邦德维克医生则是喝黑咖啡。

“贝瓦尔德昨晚问起你。”邦德维克医生说着,在一片面包上抹了些黄油。彼得兴奋地在椅子上晃起来。

“他什么时候回家?”

“他说他这周末回家。他想周一回去工作。”彼得蔫下去,皱了皱眉头。他想和O医生在家共度一段时光,就像和马提亚斯叔叔(现在还有邦德维克医生)那样。他沉默地吃着饭。

吃完饭之后,彼得坐在椅子上来回踢着腿,牙齿咬着下唇。马提亚斯叔叔没注意到,他的眼睛正紧盯着房间对面的电视机。然而,邦德维克医生正从杯子上面挑眉看着彼得。

“怎么了?”他最终问道,放下杯子,轻推了马提亚斯一下。

“我只是在想……”彼得说着,用假肢把盘子往前推了推,“也许我应该回学校了。”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了,但是他觉得他也不能像这样整天待在家里。他很喜欢跟他的新叔叔还有邦德维克医生待在一起,而且他现在在想邦德维克医生是不是马提亚斯叔叔的“妻子”,就像提诺对O医生来说那样。但是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问这种问题。

邦德维克医生笑了笑,马提亚斯叔叔又看他的电视去了,只是含糊地表扬了他一句。“听起来很不错,彼得。”邦德维克医生说他上班的时候会转告贝瓦尔德,还有他会联系附近的学校把事谈好。彼得点了点头,他不在意细节,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马提亚斯,这个医生,还有提诺。

“还有什么吗?”

他藏不住心事,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要藏住它了。“你是马提亚斯叔叔的妻子吗?”

邦德维克医生的脸颊升起一片难以置信的红晕。马提亚斯把眼睛从电视上摘下来,直勾勾地看着彼得,他的嘴唇在动,彼得突然害怕起来他会不会责骂自己什么。然后,马提亚斯朝后仰过去,疯狂地大笑起来,以至于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。邦德维克医生用一只手捂着嘴巴,瞪着马提亚斯,彼得看不懂他的表情。彼得看着他们两个,不明白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让他们产生这么奇怪的反应。

“没错!”马提亚斯叔叔终于停下来回答道,顺便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。

“您再说一遍?”邦德维克医生威胁到,把捂着嘴巴的手放下来攥成拳。“我当然不是你老婆。”

“那,你应该是。”

一阵诡异的沉默蔓延在餐厅里,彼得觉得他应该离开了,但是他又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。两个医生都紧紧地地盯着对方,他猜如果他就这么溜走的话会不会有人注意。他刚溜下椅子,邦德维克医生就发话了,“你要去哪儿?”连头都没朝他转一下。彼得僵了一下,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马提亚斯叔叔。

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彼得。”马提亚斯说,头也一样没动一下,“去洗漱也行。”

彼得纠结了。他是应该听表情可怖的儿科医生的话呢还是应该听他叔叔的话呢?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怪腔,希望有人能明确地告诉他该听谁的。

电话突然响了。彼得从座位那儿跳起来喊道,“我去接!”他冲进客厅,把放在那儿的电话接起来。

“你好?”他一边说,一边瞟了一眼餐厅里仍然在对视着的两个医生。

“彼得?我是佩琳女士。”彼得回过身,眨了眨眼睛。

“你好,佩琳女士。”他其实不太想听到她,他的社会服务人员的声音。每次她出现就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。她问彼得过得怎么样,彼得回答说一切都好,谢谢。“你养父在吗?我能跟他说几句吗?”

“他不在。抱歉,他现在不在家。”

“提诺呢?”

“他也不在。”

“彼得,”她露出关切的声音,“你身边有成年人吗?”

“有,”他说着又转头看了看马提亚斯叔叔和邦德维克医生。马提亚斯叔叔正捉着邦德维克医生的一只手,邦德维克医生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深红。“我叔叔在这儿。”她要他接一下电话。他想跟她说马提亚斯现在忙着搞邦德维克医生的事,但是她的语气还是让他乖乖闭了嘴。于是他改口说,“好吧,”然后把听筒捂在胸前,朝桌子那边踮着脚。

“马特叔叔?佩琳女士的电话,她想找你。”马提亚斯回头看了看彼得,他从彼得那接过听筒贴在耳边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。

“您好?”他说,“对,我是他叔叔……不,他的养父现在不在……不,一切都好。出了场车祸……”彼得不想听谈话剩下的内容,于是他走进洗手间开始刷牙。

他刷完牙的时候,他抬起头突然从镜子里看见邦德维克医生正站在他身后,他吓得差点灵魂出窍。他转过身。

“我是个男人。”邦德维克医生抛下这句就转过脚跟走了出去。彼得听见门被砰地一声关上,随即马提亚斯大笑起来。然后他紧接着说,“不是,对不起佩琳女士,你说的没那么好笑,我是在笑别的事……没,没有!我真的在认真听,我发誓。”

周五,只有马提亚斯叔叔在厨房里。

吃过早饭后,他问,“今天你想去医院看贝瓦尔德和提诺吗?”彼得点了点头。每天都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呆这么久简直要让他发疯,并且他想O医生了。

他刷完牙,站在衣橱前思考着该穿什么衣服。他之前从未考虑过他该穿什么这个问题,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机会。最后他还是选了那件旧水手服。

它让他想起在医院的日子,难以置信的合适。

马提亚斯叔叔打扫厨房的时候,彼得决定他要给贝瓦尔德和提诺画幅画。他坐在餐桌上开始画,只有一条胳膊让这项工作有点困难,他的纸总是从他的假手下面滑出来。他画了一所医院,他和贝瓦尔德站在外面。然后他在一侧画上马提亚斯叔叔和邦德维克医生(邦德维克医生的头发上有一个十字架发夹,脸被涂成红色,因为彼得一想到周四早上发生的事就觉得实在很好玩)。他在另一侧画上了提诺,但是他不怎么记得提诺的长相,所以画得不如他想象中要好。他看了看自己的作品,然后又在一边添上了埃米尔——那天他和马提亚斯叔叔带着他去买东西的时候真的很好。虽然他打扮得很滑稽。

他给每个人都画上了披肩,因为他觉得他们都是超级英雄。最后他在顶部写上了“我的新家”几个字。

然后,他们就去了医院。他们穿过走廊走向提诺的病房的时候,彼得拉着马提亚斯叔叔的手。这儿跟科病房不一样的气氛很奇怪,在儿科病房工作人员对他来说更熟悉一点,也更友善一点。然而在这里每个人都那么沉郁。

马提亚斯停在一扇门前,低头看着彼得,捏了捏他的手。

“准备好了吗?”他问。彼得深吸了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马提亚斯叔叔推开了门。  

论如何治疗拖延症……咸鱼躺啊咸鱼躺……于是本学渣明(今)天就只能裸考了是不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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