菠萝味海水

江口夏実中毒中。



一般来说喜欢嗑官粮,官方哪对发糖多嗑哪对。


是同人范畴的Queer,拒绝站队,拒绝分类,拒绝同人身份政治,谢谢合作。

【授权翻译】【典芬】O医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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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1

 

六个月后。

“您真是达成了一个飞跃,乌克森谢那先生!”柯克兰医生起身,笑着握了握贝瓦尔德的手。

“谢谢,医生。您可是让我受益匪浅。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达成了所谓的“飞跃”,但是在过去的六个月中确实改变了很多,而今天,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约谈。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开始期待着每一次与心理医生的见面,贝瓦尔德现在觉得这其实是一次毫无顾虑地敞开心扉、走出困境的好机会。他从前总是难于表达自己的想法,现在在这方面他确实进步了不少。就算是提诺有天下午也说他更善于用声音说话了。

“我不用再死盯着你的眼睛了,”提诺说道,“我爱你的眼睛,但是我也想听到你的声音,就算并不是一直那么让人舒服。”这是实话。实在劳累的时候,他说的话确实不是很让人喜欢。跟一大一小两个都在与痛苦抗争的人生活在一起并不那么轻松。怎么说,日子有开心的时候,也会有沮丧的时候。就像柯克兰医生跟贝瓦尔德说过的那样,“不要因为罪恶感就去肩负一切。就算你四肢健全,你也跟他们一样重要。”他必须要学着说“不”,就算很难。

比如,拒绝亲手为提诺做假肢。除了柯克兰医生,这个决定简直是把所有人都吓到了。但是这太难,太容易让人崩溃了。他尽量拿出最好的状态去工作,尽管他也很享受工作的过程,但是聆听患者们的故事就够伤他的心了,再为他所挚爱的人做同样的事足够把他击垮。更何况,在不久前为彼得做假肢的时候他刚刚经历过这种感觉……很多人都不理解,就算是提诺本人也吃了一惊。不用说,提诺从没听贝瓦尔德拒绝过他,他在贝瓦尔德面前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,他很希望是贝瓦尔德为他做好缺失的那部分肢体。

“我做不到,提诺。如果非要这样的话,我会投入太多精力,直到什么都不剩下……我会变成一个空壳的。”那之后好几天提诺都没跟贝瓦尔德说一句话。早上两个人一起帮彼得准备当天需要的东西的时候,提诺总是冷冷地背过身去,然后像一家人似的在一起吃饭,让贝瓦尔德产生了种好像什么异样都没有的幻觉,但是一吃完饭提诺就把自己关回卧室里,一整天都不出来。当然,提诺最后还是恢复过来了。贝瓦尔德给他介绍了另一位修复医师,提诺还是不高兴,但是贝瓦尔德跟他谈过(感谢柯克兰医生)如果是他自己给提诺制作假肢的话他会多么难过之后,提诺心里的那块冰一下子就融化了。他抱住贝瓦尔德,为自己的自私道歉,不停地安慰着贝瓦尔德,直到贝瓦尔德都后悔一开始拒绝了他。

彼得也被贝瓦尔德坚定地拒绝了一次——在他能否在家上学这个问题上。彼得在看柯克兰医生的过程中也进步了很多。他终于不再表现得暴躁易怒、一直挑衅着准则(有几个月确实是这样。感谢上苍只有几个月而已),而是变回了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。他仍然会时不时地难受,但是这个时候贝瓦尔德就会陪他一起去找柯克兰医生。在他的帮助下,他们开始交流自己的想法,最后一起做出决定。比如怎么上学这种事。

柯克兰医生表示彼得已经可以回学校了,但是彼得不想回去。开始的几周贝瓦尔德没管他,因为很显然他只是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。某天在晚饭桌上,贝瓦尔德终于宣布彼得下周一就得去上学。紧接着彼得和提诺两个人都开始大声吵,好像在比赛看谁的声音更大似的。彼得坚持说他自己都没准备好所以这不公平,还有一定会被人笑话的;提诺则说他还是个孩子,不应该承受这种压力。“去他的,贝瓦尔德,如果他说他还没准备好,那就随他去啊!”但是,总得有人当家长,他看得出来,比起刚来的时候,彼得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。他能高高兴兴地看书,看动画片,周末的时候还能帮提诺做做家务(在提诺教了他之后)。总得有人当反派。这个人只能是贝瓦尔德,谁让提诺的心太软。

当然,到周三的时候,彼得已经有了一堆朋友,而且已经跟人约好了周日的活动。一天,贝瓦尔德躺在沙发上快睡着的时候,提诺轻手轻脚地溜到他身边,“对不起,为了彼得上学的事跟你吵……你是对的,他应该去上学。有时候我都忘了我应该多信任信任你。”他们简单地互吻了一下,随后提诺就回到了卧室。

这是唯一没变的事。

贝瓦尔德还是睡沙发。他不介意,他跟关心提诺是不是睡得舒服。何况跟多如牛毛的杂事比起来,他们的关系还太过生涩。但是,天啊,贝瓦尔德真希望回自己床上去。偶尔周日下午(提诺没跟他闹别扭把自己关在卧室的时候),贝瓦尔德会在自己床上小睡一会儿,享受着沙发带不来的感觉。醒来的时候他总会感到格外的满足——如果是提诺轻抚着他的头发把他叫醒,柔声告诉他晚饭就要做好了话,那就最好不过了。他的工作也在渐渐回到正轨,虽说对贝瓦尔德来说,提诺不在的话永远算不上常态,但是埃米尔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。许多患者一开始并不喜欢他,但是他们慢慢也发现他只是缺乏幽默感、不喜欢开玩笑而已。他彻底改进了一番诊所的运营方式(这让贝瓦尔德很生气,但是爱德华和来维斯非常高兴),他很清楚诊所应该怎么经营,而且不久就能自己处理转诊病人的事务。他还改进了患者信息表,让患者自己填好就诊史,这样贝瓦尔德就不用花时间去问患者那些零零碎碎的问题,结果他们节省了一半时间。埃米尔要求在咨询日期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相关记录都送到他那里,如果他没收到全部信息的话他就毫不留情地取消掉预约。太严苛了,贝瓦尔德想,但是他们的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。

埃米尔打死也不给贝瓦尔德送咖啡,于是他只好买了一台花式咖啡机放到厨房里去。来维斯给它起了个名字叫“雪莉”,每次去倒咖啡的时候要是看到“她”身上有污渍就会大发一顿脾气。

 

“贝瓦尔德?”柯克兰医生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。他拍了拍贝瓦尔德的肩膀,“还有别的事吗?”

“没有。抱歉,医生。”他尽量笑得自然一点,但是他还是不太习惯于这种表情,“非常感谢您。”

“我的荣幸。如果还需要什么的话随时联系我。代我向提诺问好。”贝瓦尔德又表达了一次谢意,然后走出了办公室。彼得正趴在候诊室的地板上画画,贝瓦尔德朝他伸出手。

“该回学校了,彼得。”

“必须要回去吗?今天只剩下体育和讨厌的数学了。”

“必须回去。”贝瓦尔德拿出父亲的威严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。彼得没再抱怨,而是伸出他的小手拉住了贝瓦尔德。一阵暖意溢上他的心房。

彼得慢慢恢复的过程并不那么顺利,有一次他真的是表现得歇斯底里。那次他的社工提过要把他转交给另一个家庭。那段时间有好几个星期彼得都拒绝跟包括提诺在内的所有人说话,贝瓦尔德一提要带他去看柯克兰医生他就又哭又闹。只有佩琳女士能让他安静下来,于是贝瓦尔德打电话让她来一次。那次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彼得摔碎了厨房里所有的杯子,他给社工打电话的时候彼得又开始摔盘子。佩琳女士把彼得带到他自己的房间去关上了门,严厉地说着什么。贝瓦尔德默默清扫着地板上的狼籍,提诺则在卧室里抽泣。

彼得那时很惶惑,又很不安,特别是每次探望过自己的生母之后。她越来越抑郁,而且被迫接受了戒毒治疗。彼得不懂她是怎么了,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生母的男友只有在有监控的时候才能见他。即使他很讨厌那个人,这些事也远超出了他那小脑袋瓜的理解范围。他那晚冲出自己的房间,后面跟着佩琳女士。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贝瓦尔德,把脸埋进他的衣服哭泣着。“对不起,我不想离开,别让她带我走!这里就是我的家,我爱你,也爱妈妈!”贝瓦尔德恳求地看着佩琳女士。他们把彼得哄睡了,紧接着她就开始质问贝瓦尔德是否真的有能力照顾彼得。

“很多时候确实不如意,事情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理想,”他端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茶,承认道,“但是我不会轻易地放弃他。虽然他只在这里住了几个月,但是他是我儿子。”

“养子。”女人纠正道,但贝瓦尔德还是摇了摇头坚持己见。“是儿子。”谁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。提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站在贝瓦尔德身边,微微颤抖的手搭在贝瓦尔德肩上,表示支持。佩琳女士没再说要把彼得送走的事,而是拿出了一张关于永久领养彼得的协议。贝瓦尔德毫不犹豫地填好了表单。

他把彼得送到学校门口。尽管仍然在不满地抱怨着,彼得还是在一会儿可以买个冰激凌的诱惑下一蹦一跳地进了学校。

从学校去诊所的路很短。门打开的时候铃铛照例响了一声。一双蓝紫色的眼睛满含笑意地望着他,让他几乎忘却了呼吸。

“下午好,O医生,欢迎回来!”

提诺终于回到了他本属于的地方。

 

彼得甜甜地在床上睡去了。

他慢慢地开始把如今在这里的生活跟过去和生母在一起的时候,以及在萨姆沃特家的生活区别开。这些都是不一样的经历,但是只有一个是让他能在晚上安心地睡着的。他做不到永远对贝瓦尔德和提诺和和气气,他知道自己有时候不对,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。他需要发泄出来,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
柯克兰医生曾经教过他很多种方法,但是除了暴力解决别的好像都没什么用。有时候提诺会抱着他,告诉他哭出来就好了。这确实很有用,但是贝瓦尔德在家的时候他就尽量忍住不哭。他不想变成一个爱哭鬼让贝瓦尔德失望。

他自己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提诺“妈妈”的。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,大家也都懒得纠正他。

晚上彼得被噩梦惊醒的时候,提诺就会哄着他再次入睡。他总是让彼得想起父亲离开之前妈妈的样子。凉酥酥的手轻抚着他的额头,带着温暖的体温的人坐在床边,好像随时准备好在柜子里或者床底下冲出来一个怪物的时候保护他。提诺会给他倒杯水,用一种有趣的语言给他唱舒缓的歌,直到他再次沉入梦乡。提诺知道他怕黑的时候该怎么办,贝瓦尔德也试过,但是还是提诺能让他真正安心。

一开始他害怕在学校谈起他的家庭。别的孩子会因为他有两个父亲取笑他吗?但是,他们班里竟然还有一个小男孩(他还有一个年长一岁的哥哥)也一样!不过他不像彼得一样叫其中一个“妈妈”,他叫“父亲”和“爸爸”。

他的新朋友一点都不觉得他的假臂很奇怪,平常彼得都会忘了他装了假肢这回事。

每天下午三点是彼得最最开心的时候。孩子们都盼望着放学回家,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。彼得也一样,不过他最期待的是冲出校门口,看到贝瓦尔德的车停在一旁等着他。车门永远是开着的,彼得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,贝瓦尔德就会问他,“今天开心吗?学得怎么样?”彼得很享受,虽然他都已经习惯了。现在有人在等着接他回家,给他买点小零食,然后提醒他该做作业了。提诺会在厨房里削好土豆准备晚餐,搅拌着炉子上闻起来就很美味的东西,彼得再也不用自己给自己做吃的。提诺会提醒彼得去洗手准备吃饭,贝瓦尔德会辅导他的数学作业。

提诺是家里温柔慈祥的那个,贝瓦尔德则是他们坚强的后盾。他知道他们都是男人并且还没结婚,但是他就是觉得他们像是爸爸妈妈。他知道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(虽然不像他的生母和她男友一样住在一个房间),而且他们深爱着彼此,那么他们就是一个完美的家庭。

 

提诺的手颤抖着,把钥匙伸进诊所大门的锁孔。

他多久没来工作过了?有多久,是几天,几周,几个月,他没回到过自己熟悉的那个正常的世界里了?他呼吸不匀,手心冒着冷汗,但是他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个明媚的笑。他打开了门,铃铛愉悦地响了一声。

回家啦。这个诊所,他终于回来了。

他看着,嗅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的一切,所有的东西一如他记忆中那样。他走进房间,逐渐轻松下来。他打开了所有的灯,走到桌子前,打开了电脑,然后进了厨房。

这个早上就像他出车祸之前那样平平常常地过去了,唯一的不同就是埃米尔做的一些改动。埃米尔现在还会过来替替班,在提诺完全恢复之前只工作一半时间就好。提诺不介意少干点活,他只是兴奋于终于有机会出门透透气,并且让自己有点用罢了。

莱维斯和爱德华一起到了诊所,两个人都兴奋地跟他拥抱着。“我们你想死你了,”莱维斯说,“今天晚上你一定要跟我出去喝一杯庆祝庆祝!”爱德华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是一味激动地喊着。

能在上班的时候见到贝瓦尔德是他回到这里后最后期望着的事。贝瓦尔德停在走廊那里,紧张地张望着,尽管他知道提诺肯定会在那。

他穿过房间,拽过提诺把他拉进自己的怀抱里,脸埋在提诺的头发中间(他的发型终于又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了)。

“我好想你。”贝瓦尔德低语道,然后放开了他。他们望着彼此微笑着,直到贝瓦尔德清了清嗓子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
丹尼尔先生专门来给提诺送了张“欢迎回家”的贺卡,温和地摆了摆手,“很高兴看到你回到自己的岗位上,提诺。”

下班的时候,还没等提诺和贝瓦尔德一起从诊所出来,爱德华就拽着提诺的胳膊把他塞进了自己的车。

“我肯定把他完完整整地给你送回去,贝尔!”爱德华喊了一声绝尘而去,只剩下贝瓦尔德在停车位前独自凌乱。

桌子还是跟从前一样黏糊糊的,依然昏暗的灯光恰好给这脏兮兮的酒吧遮了丑。这次确实播放了另一首音乐,但是跟上次那首一样吵。提诺笑着跟爱德华坐下,冲漂亮的女服务生招了招手。爱德华还是点了他们平常点的啤酒,她转身要去取的时候提诺叫住了她。

“我还要一杯伏特加调龙舌兰,加奶油。”服务生挑了挑眉,点了下头。爱德华憋了一声笑。

“你要那东西干嘛?”

“来庆祝我终于回来了嘛。”提诺紧张地笑着。

他们聊了聊工作,爱德华给他灌输了一堆医院的花边新闻。

“邦德维克医生和库勒医生最近关系特别好,”他端着酒杯说,“医院里都疯传他们两个确定关系了。我记得我听埃米尔说说他们订婚了,但是从那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别的消息。不过上周有几个护士发现他们在储物柜里嘿嘿嘿。”提诺放下酒杯大笑了起来。

“他们确实订婚了!那天他们跟我和贝瓦尔德说过的。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不想公之于众……在储物柜里?!最大的那几个还是……?”爱德华摇了摇头。

“真希望是我自己亲眼见到的。想想看,他们在那么小的地方做那种事。邦德维克医生看起来确实很灵活,所以……”公然讨论他,嗯,儿子的叔叔们的性生活简直让提诺的脸红了一大片,他警告自己别去想象那幅画面……他清了清嗓子决定转变话题。

“劳拉最近怎么样了?”

那天晚上结束的时候提诺高兴得蹦蹦哒哒的。

他蹒跚着走进家门,仍然不太习惯用假肢走路。他嘴里嘟囔着什么,一手靠在门框上保持平衡。

“没事吧?”贝瓦尔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。提诺抬起头,望见他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,眼镜被拉到鼻子上,手里端着一本书。

“嗯,没事。玩得真高兴!彼得睡了吗?”贝瓦尔德嗯了一声,又低下头看他的书去了。他竟然没看提诺,真讨厌。自己的男友居然在安安静静地看书,就在自己兴致勃勃又醉醺醺地站在客厅的时候?!他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应景的事吗?在提诺看来,贝瓦尔德应该趁机占占他的便宜。他应该把提诺吻到窒息,然后提诺会低声告诉贝瓦尔德他是多么英俊健壮,然后缠绵一整个晚上。可是贝瓦尔德竟然只是在看书。

提诺走过房间,把自己甩在贝瓦尔德大腿上。贝瓦尔德惊呼了一声。

“看看我!”提诺不满地撅了撅嘴。贝瓦尔德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,突然偏过头去大笑起来。这可不是提诺期待的。他在等着一个肉麻的、微醺的吻。

“去洗澡,提诺,然后去睡觉。已经很晚了,明天还要叫彼得起床。”提诺瞪了他一眼,但是还是照他说的做了。贝瓦尔德还在他身后轻声笑着,他扭过头又淘气地撅了撅嘴,随即进了浴室。

 

“贝瓦尔德,”提诺犹犹豫豫地站在卧室门口,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包着。他刷牙之前刚披上睡衣,现在还开着扣子。贝瓦尔德正在往沙发上铺床单,闻言回过头去。虽然脸上没有表情,但是他的眼神很显然在问,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“没……”提诺说,“我只是……在想……”他不知道该怎么措辞,就算知道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得出口。贝瓦尔德疑惑地看着他,努力地猜想着提诺想说什么,好帮帮在挣扎的他。

提诺放弃了想说话的打算,他穿过客厅走到沙发边,拽着贝瓦尔德刚刚铺好的床单一把掀起来。贝瓦尔德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惊呼。提诺用力拽着他的手,逼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,话还没说出口就不知道飘逝到哪里去了。

是时候了。

贝瓦尔德已经在沙发上睡了太久太久。提诺再也没有理由不让他住在自己的房间。不,提诺并不是不想跟他,他的老板,他的男友,同住一间卧室,但是他太……紧张。就算暂时不会发生与性相关的事,跟他睡在一起也会有很大压力。在他出车祸之前,如果他有机会跟自己暗恋的那个人共享一张床,那他会激动得蹦起来;但是现在……现在,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会暴露出来。他做不到假装自己还是一个身体健全的人,他睡衣遮盖住的躯体已经永永远远地丢失了一部分。尽管他知道贝瓦尔德对此真是再清楚不过了,但他还是不想让他亲眼看见。可是现在,他们在一起,而且共处一室六个月,却没有住在一起过。多奇怪。

他拉着贝瓦尔德朝卧室门走去,但是他刚刚进了房间,贝瓦尔德就在后面拽住了他,迫使他停下来。

“提诺,”他闷闷地说。提诺抬起头看着他,心脏不安分地在胸腔里跳动着。他很紧张,手在不住地颤抖——太傻了!他不应该感到紧张的。这可是贝瓦尔德。他们相爱,天啊,他只是想让自己的挚爱能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!提诺觉得自己当初可真自私,他就应该坚持自己睡沙发,但是贝瓦尔德永远比他强硬。“……你确定想让我……陪你?”

“贝瓦尔德,”是的!他想大声说“是的”,从几年之前,他就渴望着贝瓦尔德能跟他在一起。他希望晚上躺下身时能看着贝瓦尔德的面庞入睡,早上睁开眼睛能看到贝瓦尔德就躺在他身边。但是他说不出话,神经紧张得让他全身僵硬,甚至连点点头都做不到。他只是呆站在原地,颤抖。很显然在贝瓦尔德眼里,这是否定的表现。提诺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悲伤和对感情的迷惘。贝瓦尔德又往后退了几步,把自己的手从提诺的手里抽出来,转身想要离开。他轻轻地说着什么他不需要提诺做任何事,自己睡沙发就好、他们不用住一间卧室、就算什么都不会发生,但要让他们的关系突然到这一步也确实太突然了。

提诺冲上前去,在贝瓦尔德逃走之前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腰,把脸埋在他的脊背中央。

“别走,”他终于说了出来,“我需要你。我需要你呆在我身边。我已经准备好了,但你要知道并……并不是……”贝瓦尔德转过身回拥着他,俯下身吻上提诺的唇。

“你这么美,”贝瓦尔德轻声说,“又英气逼人,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。”提诺终于知道了,他在贝瓦尔德眼中仍然是那个完整的他,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个事实。

 

提诺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爱上贝瓦尔德。这段感情来得就像终日不绝的浪花,悠悠地、温和地卷着,有时只是轻柔地在他身上溅洒些许水花,有时却毫不犹豫地将他淹没。

他轻轻地用手抚着贝瓦尔德的脸颊,俯身留下一个温柔的吻。贝瓦尔德渐渐从梦中苏醒,睁开眼睛,在提诺俯下的微笑的脸上模糊地聚焦。

“嗯……早上好,提诺。”贝瓦尔德唇角勾起一个真挚而稀有的微笑,一个只会在提诺面前显露的微笑。提诺的心仿佛喜悦得要跳舞,他再次吻上了自己的爱人。

“早上好,”他说,“我爱你。”他重复着这三个字,细碎的吻落在贝瓦尔德的额上,鼻尖,两颊,最后再一次落在唇上。

贝瓦尔德伸手拥住提诺的腰把他贴向自己,直到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心跳强有力的震动。“我也爱你。”贝瓦尔德发出一声幸福的叹息。他是提诺的     O医生。

——The End




终于完!结!啦!激动啊激动呦~谢谢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看我的尬翻的小天使们,笔芯~

感觉自己有很多有趣的东西都没翻出来,很多地方感情什么的几乎都减半了嘤……幸好原作者看不懂中文啊不然感觉自己要被打。

(扫一眼自己主页几乎只剩下这个长篇了好尴尬……)

于是乎这个死撑着码毫无营养的字的家伙终于有理由遁走啦!而且最近有一大——波考试在向我袭来,所以……

不过大本命典子生日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奇怪的生贺。估计真的很奇怪。

大家阅读愉快~

(这个家伙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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